龙·民风淳朴如哥谭·番(二十九)

半au。全员ooc,然而最ooc的还是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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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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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秦明来到保安主管留下的地址,站在一幢矮小紧凑的居民楼前。这座建筑不过六层,窄小的窗户几乎肩肘相接。不少窗子下方伸出几条栏杆,上面挂着老旧掉色衣物。一些遮阳篷只剩下几块残破的布片,在微风中来回摇荡。

秦明踏入楼门。不见阳光的楼栋之内,连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明走上二层,来到左手边的铁栅栏门前,抬起手,敲了两下。

内层的木门上,原本明亮的门镜被黑暗覆盖。秦明知道另一头有人在向外观望,他再次抬起指关节,敲在铁门上。

“谁呀?找谁?”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是秦明。”秦明盯着门镜回答。“请问这是沈言川家吗?”

木门“霍”地被拉开,露出栅栏门另一端的中年女人。开门的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还在抓紧整理自己弯卷的短发。

“是秦董事长啊!”女人脸上堆满了笑,忙乱地拨弄着铁门的门锁。“我说从门镜里看就觉得这个人气质不凡!”门锁“哐”地一声被拨开,女人将铁门推开:“我是沈言川的妈妈。您快进来,快进来!”

秦明尴尬地对沈母笑笑,走进了门。

正如秦明所料,房子的内部和外部如出一辙的拥挤和老旧。但与屋子的现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簇崭新的家电:偌大的平板电视,无扇叶的电风扇,还有角落里容积不大但却全新的冰箱。秦明仔细观察四周,却没有找到任何丧礼的迹象。

“川川经常和我说起您,说您对他恩重如山。”沈母发现秦明在打量着自己的房子,立即说道:“真不好意思,屋子里这么乱!”她拾起放在一张椅子上的平板电脑和一沓报纸:“您先坐,我去泡壶茶。”

秦明伸手拦住手忙脚乱的沈母:“您别忙了,我是来找沈言川的。他不在吗?”

沈母有些不解道:“不在。他没去上班吗?”

秦明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头发染成深紫红色,细密的发卷略显凌乱地堆在头上。她身穿着一件宽松的暗红色印花上衣,耳朵、脖子和手指上都佩戴着金饰。秦明面前的沈母,显然比几个月前他在采访中看到的那个委屈惨淡的女人要精神光鲜得多。秦明不禁将这屋子里一众崭新的电器和面前女人的改变与之前的社会捐款联系到一起。

“他请假了。”秦明决定不向沈母透露实情,“不过我有些急事想找他面谈。”

“这样啊……”沈母顿时面露难色,“可是川川已经搬出去挺久了。”

“他搬走了?搬去哪里了?”

“搬去他姥姥以前的房子住了。说来搬了也有两个月了。”

秦明皱了皱眉:“那您母亲……”

“走了。”沈母回答得倒也爽快,“川川去您的公司上班没些日子,他姥姥就走了,所以他才搬过去自己住了。”

“您方便告诉我他现在的住址吗?”

“好,没问题。”

秦明记下地址,沈母则在一旁念叨不停:“川川真是多亏您照顾了!不管有什么事儿,您就放心让他去干,他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您就拿他当自己人,尽管使唤。当然如果有什么好事儿的话,您要是能想着我们家川川就更好了……”沈母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见秦明没有回话,就继续道:“我生的儿子,我最了解。他是个好孩子,只是在您出现之前一直没有遇到伯乐。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懂事,他爸很早就走了,他也没少吃苦……”

秦明突然记起了什么,打断了沈母的话:“您丈夫是怎么去世的?”

“去世?”沈母的表情仿佛刚刚听到了一个荒唐的笑话,“他爸当年抛弃了我们母子俩,自己逍遥去了。据我所知,那老东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秦明愣了两秒,才继续问道:“那他酗酒吗?”

沈母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那个怂包对酒精过敏,我这辈子还没见他沾过一滴酒呢。”

 

林涛让小黑返回警局等消息,自己开车前往沈言川家。将小黑支走并非是由于林涛的不信任,而是因为他的直觉总在提醒自己:有关秦明的事要格外谨慎,知情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秦明为什么也在找沈言川呢?难道他也怀疑沈言川是凶手?

林涛到达沈家所在的地址,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保安主管描述中的车子。秦明应该已经离开了。那沈言川呢?

林涛来到沈家门前,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才敲了门。

敲门声连续而急促,将林涛的心情展露无遗。等了几秒钟仍然没有回应,林涛再次敲了敲门。

“哎哟来了,来了!”门后传来女人的声音。门打开的瞬间,女人还在低声嘟囔着:“今天怎么那么多客人,一个接着一个……”

林涛立即认出与他一道铁门之隔的正是沈言川的母亲。沈母此时似乎心情颇佳,她和颜悦色地问:“你找谁?”

林涛举起警官证:“龙番警局。我想找沈言川。”

沈母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她向后退了半步,斜眼打量着林涛:“你找他做什么?”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林涛说着向门里面张望,“他在家吗?”

沈母将门关小一些,用身子挡住了林涛的视线。“你们这群无赖,又来找他做什么?上次他见义勇为反被你们诬陷杀人,难道还不够吗?你们这群废物,拿着老百姓的钱,放着坏人不抓,三天两头来骚扰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林涛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反感,早在几个月前看到她的采访视频起就开始了。然而眼下面对面的时刻,林涛却不得不将自己的耐心延展到最大的程度。

“您先别发火,我来找沈言川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你以为我很好骗吗?”沈母高声道,“你这回想把他带到警局干什么?又要往他头上扣什么屎盆子?想屈打成招还是怎么的?”

“您不要乱说……”

“……仗势欺人的东西,就会欺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

林涛听见身后有门打开的动静,知道这场与沈母的争论已经吸引来了不必要的注意。他举起双手,做出无意冒犯与争论的姿态:“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沈言川在不在。”

沈母停下了叫喊,厌烦地瞟了瞟林涛:“不在。他搬走了。”说完便“砰”地摔上了门。

林涛轻叹了一口气,觉得此番与沈母的对话简直比与凶险的逃犯对峙还要艰难。然而沈言川真的搬走了?搬去哪儿了呢?

林涛沉思着回到车上,发现自己在匆忙之中把手机落在了副驾驶座位上。他拿起手机,看到一串来自局长的未接来电。林涛没有理会,而是拨通了小黑的号码。

“林队你在哪儿啊?局长正满世界地找你呢!”没等林涛说话,听筒另一端便传来小黑低促的声音。

林涛愣住片刻,低头看到身上的西装,才想起来局长还在会议室等着自己排练记者会的事情。

“先说正事,”林涛说,“你帮我查查沈言川的亲属名下有没有房产,然后把地址发给我。”

“好。”小黑答应道。“但是局长那儿怎么办?”

“你帮我顶一下,就说我正在追查一条重要线索,马上回去。”

“可是,林队……”

林涛没有听完,就挂断了电话。

 

秦明循着沈母提供的地址和描述来到龙番市郊的一处住宅区。住宅区紧邻一条清朝年间修筑的引河。由于常年接收污水废水的排放,又缺乏治理,这条窄小的河流早已开始散发阵阵恶臭。据秦明了解,在几年前,市政府曾有意清理改造这条引河,河边的居民区也被地产商买下打算另作开发。可就在大部分居民已经搬离,房子即将拆除之际,地产商消失无踪,改造的计划也被无限期搁置。于是,十几座两三层的小楼在散发着反胃气味的河边幸存了下来。个别还没搬走的居民依旧住在这里,而一些空着的房子则被无家可归的人和流浪汉占领。秦明看看身旁的小楼,原本应装有玻璃的窗户,现在只剩下一个个黑漆漆的方洞。房子的外墙上有一个用油漆写的“拆”字,已经在阳光的暴晒下褪了颜色。秦明向靠近河边的一座楼走去,感觉自己正步入一幢鬼城。

沈言川的住处在一座两层建筑的底层。走进楼的入口,先要经过一小段漆黑的走廊,穿过走廊便来到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院。沈言川所住的屋子并不难找,因为底层的四户住宅中,只有一家有被人居住的痕迹,其余的则连门窗都不完整。支离破碎的玻璃,锈迹斑驳的铁门,绿苔丛生的墙根,默默地展示着多年的无人问津。

秦明走到那扇唯一完整的门前,轻敲了两下,而回答他的,似乎只有头顶某处隐蔽着的乌鸦的叫声。秦明侧耳听去,发觉屋内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又敲了敲门,屋内继续传来模糊的摩擦声。秦明拉了拉门上的紧锁的锁头,转而向一旁走去。几步以外的墙上有两扇,屋内的窗帘合拢着,只留下一条窄缝。秦明将手拢在玻璃上向房子里面张望。起初,他辨认不出昏暗的空间内的任何东西,但逐渐地,一个侧卧的人的轮廓在地板上浮现出来。那人好像受着束缚一样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制造出秦明刚刚听到的声响。

秦明用手拍打玻璃,大喊道:“听得到吗?”

地上的人辨认出屋外声音的来源,一边奋力地朝窗子的方向挪动,一边发出断续的呻吟声。

秦明想要进入屋子,就必须突破面前的窗户。但两扇窗子都从屋内锁住,外面根本打不开。他环顾四周,从不远处拾起半块砖头,朝窗子砸去。玻璃应声破碎,秦明敲掉窗框上残留的碎片,伸手进去打开了窗子。

秦明看着面前一米多高的窗框,不禁摸了摸身侧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翻进窗户这个本应十分轻松的动作却让此时的他有些犹豫。轻叹一口气后,秦明小心翼翼地攀上窗沿,狭小的窗框让他不得不蜷缩起身体。当他终于费力地穿过窗框,放下左脚,开始将重心向内移时,脚下的平面却在他的压力下向一边滑去。他下意识地想要找回失去的平衡,上身猛地向左侧旋转补偿,但整个人还是不甚优雅地跌进了屋子里。

秦明的身体像被点了一把火,从腰侧一直烧到脖颈处。一瞬间,他不知道周围的黑暗是因为屋子里的光线太过昏暗,还是疼痛暂时剥夺了自己的视觉。

秦明合上眼,感受着疼痛随着脉搏一下下地跳跃在他紧闭的眼帘里。痛感的执着让他几乎肯定缝合的伤口已经被扯开了。

再次睁开眼睛,周遭的一切终于明亮清晰起来。他咬牙站起身,走近仍然在原地挣扎的身影。

秦明的目光从一双裸露的脚,被绑住的脚踝,修长的双腿,束缚在背后的两臂,移动到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被胶布覆住的半张脸,和一双惊恐含泪的眼睛。一双秦明认识的眼睛。

“游敏?”秦明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他吃力地蹲下,撕掉了覆在游敏嘴巴上的胶布。

终于可以自由呼吸的游敏大口地喘着气。几秒钟之后,她才哽咽道,“快……救我出去……”

秦明注意到她的发际线附近有一片干掉的血迹,头上有一处外伤。

“你怎么会在这儿?”

游敏抽泣了两声,回答:“我离开酒吧的时候,被袭击了……醒来就在这儿了……”

“沈言川绑架了你?”秦明不解。

游敏摇摇头:“我没看到他的脸,也不认识你说的人。”游敏依旧毫无意义地试图挣脱手腕和脚踝上的束缚:“求你,帮我解开……” 

用来绑住她手脚的是几条尼龙扎带,由于不断的挣扎,她手腕上的皮肤已经磨破出血。

“你不要动,”秦明起身,说,“我去找剪刀。”

秦明转身环顾四周,第一次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他正对着自己翻进来的窗户,左边是一道门,通向往大门的门厅。房间里拥挤而凌乱,几套年代感十足的家具上都堆满了东西。被秦明砸破的窗户下堆放着大量报纸和杂志,其中一摞杂志倾倒在地上。秦明估计自己刚刚翻进窗户时就是踩在那些杂志上才失去重心的。他走近窗子旁边的小桌,看到桌上层叠着的一张张剪报,剪报的内容包括所有连环杀人案的报道和近两天有关自己和罗钥案的新闻和调查。桌子旁边是一个工作台,上面胡乱地摆放着各种五金工具、零件和图纸。图纸上绘着手枪的构造原理,图纸旁边还有两颗逼真的子弹。这番景象让秦明不禁汗毛竖起,但他还没来及细想,注意力便被工作台边一付黑色的仿皮手套吸引了去。秦明一时忘记了身后被绑的女人,记起了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手套并不崭新,各个部位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磨损,其中指尖的部分磨损最严重,接缝的地方有几处已经开始掉落黑色的细屑。秦明脑中突然闪现出他们在邵鹏身上找到的黑色纤维碎片。几宗命案中,沈言川一定都佩戴了这付手套以免留下指纹,但却疏忽了仿皮老化破裂而留下的黑色碎屑。秦明用手机拍下手套的照片之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林涛的号码。

“找到没有啊?”身后的女人嘶哑地叫喊道。

秦明的思绪被拉回了当前。他搜索工作台上的工具,拿起一把断线钳。

秦明回到游敏面前,打给林涛的电话却还没有接通。他把手机放回西装口袋,俯下身去剪绑在游敏手腕上的尼龙扎带。“绑架你的人离开了多久你记得吗?”。

“我刚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看到他出了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游敏将重获自由的两只手移到身前,观察手腕上的擦伤。

将游敏脚踝上的扎带也剪断后,秦明把断线钳丢在一边,小心地扶游敏坐起。

“你怎么会来这儿?”游敏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抬手试探地摸着头上的伤口。

秦明没有理会游敏的问题,而是掏出手机再次拨了林涛的号码。“你能站起来吗?我们可能得从窗户翻出去。”

“有门可以走,为什么要翻窗户呢?”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秦明右后方响起。秦明愣了一下,将还在拨号的手机隐蔽地滑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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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文的大家和求文小可爱mo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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