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民风淳朴如哥谭·番(二十七)

半au。全员ooc,然而最ooc的还是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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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铺垫了那么多基本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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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入夜时分,潘毅拨开二楼书房的窗帘向外望去。院子里,两名保镖正借着路灯昏暗的光亮打牌。虽然龙番从来都不是个太平的地方,老城区更甚,但潘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不测。他在这所房子里出生长大,搬走一段时间,又因为种种原因迁了回来。他对周围的街区和邻里了如指掌,即便独居也从未担惊受怕过。可自从得知罗钥被杀的消息之后,他突然神经紧张起来,连忙指派几名保镖轮流在院子里守夜。也许是他太敏感,也许是他反应过激,但他忽然意识到居安思危的必要性。毕竟,连罗钥这么有钱有势的人都在自己的办公室被杀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潘毅关上书房的门朝卧室走去,心里不禁琢磨:这叶氏集团也是诡异得很,公司的一把手总是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走进黑漆漆的卧室,潘毅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电灯开关。毫无预兆的,一个硬物猛地砸中了他的头。他两腿一软,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起来。迷迷糊糊之中,他先是发现自己侧躺在地上,床下薄薄的尘土在黯淡的夜色中泛出银灰色。接着,他被拉扯着离开了地面,眼中的房间也逐渐端正了起来。他奋力眨眼,也还是消不去视野周围不断跳跃的黑点。片刻之后,眼前的床和衣柜终于停止了旋转。他甩甩头,感到脸上被拍了两下,模糊地听到有人说了什么。他想抬手揉揉仿佛迷着层雾的眼睛,却发现双手被固定在身后,不得动弹。潘毅又想开口呼救。可他张开嘴,只听见自己嗓子里挤出几声不成话的动静。

脸上又被重重地拍了三下之后,潘毅总算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椅子里,背朝着窗户,两个手腕被绑在椅背后面。他清清嗓子,刚想再试着开口,却感到一片凉凉的金属抵住了自己脖颈处的皮肤。

“不要回头,也不要呼救。就算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潘毅半张着嘴,满耳都是自己“咚咚咚”飞速的心跳声。幽暗的光透过身后的窗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投出阴影:除了坐在椅子上的自己,还有一个高大的人影。

“听懂了就点点头。”那影子说道。

点头?你把刀抵在我脖子上让我怎么点头?

潘毅微微动了动脑袋,算是回应。

“你叫什么?”

你来我家把我绑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潘毅定定神,终于发出了声:“保、保险柜在书房,密码是……”

话没说完,他便感到脖子上的刀又压深了几分,脑中顿时出现刀刃的下方血液缓缓地流出的画面。

“回答我的问题!”

“潘……潘毅。”他略带哭腔地答道。

“港口那两个集装箱是怎么回事?”

潘毅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集装箱?什么集装箱?”

“少装傻!”背后的声音不耐烦地喊道。“你那两个集装箱在港口停靠快两年了。是不是想让媒体去曝光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潘毅全身都在颤抖。他脑子发懵,一时不知除了老实回答还能有什么出路。

“装的都是垃圾……从国外买回来的废弃轮胎和塑胶物。”

“买?是走私来的吧。”

潘毅低下眼想瞟瞟抵在脖子上的刀,却什么都看不见。

“你要这些垃圾做什么用?”

“分拣加工成原料,再卖出去。”

“所以你才想要收购开发区那家工厂。”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潘毅摸不到头脑。这人绑了自己却不抢钱,而是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已经没了心思琢磨这其中的原因,而只是一心想让刀子离自己越远越好。

“收购不成,你就恼羞成怒,找人杀了罗钥是吗?”

“罗钥?”潘毅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刀,想要转过头去,“罗钥不是我杀的啊!”

一只手从后抓住了潘毅的脖子,他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他搅乱了你的计划,你杀了他,一切才能重回正轨。”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杀了他又有什么用?”潘毅颤巍巍地喘了口气:“我承认我一直在阻挠叶氏集团的收购案,但是那只是报复罗钥夺人所需的手段而已。我已经放弃原来的计划,打算直接把那些垃圾转手卖掉了。”

“你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这两年集装箱存放的费用和贿赂官员的费用已经花掉我一大笔钱。再拖下去,就要赔惨了。我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潘毅的头脑也逐渐清醒了起来。椅子上的一片湿热让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禁了。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转而试着动动小腿,发现还可以自由活动。

“记住我下面的话。”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潘毅的思绪拉了回来。“限你一周的时间,把那些垃圾退运回去。不然的话……”抓在潘毅后颈上的手扣紧了一些,指甲嵌进了皮肤里。“我就让你死在那堆垃圾里面。听懂了吗?”

“懂,懂!”潘毅神经紧绷,等待刀口离开皮肤的那一刻。

脖子上的压力才刚减轻,潘毅便发动全身的力量,猛地挣扎起身。他顾不上还未完全移开的刀刃由于他剧烈的动作而划过他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大声叫道:“救命!”

他这一起身,把身下的椅子带离了地面。呼救的两个字刚从嘴里喊出,他便一个踉跄,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他奋力找回呼吸的节奏,想要再次大叫,头上却又重重地挨了一下。原本的呼喊变成了嗓眼里的一声呻吟,眼前的世界也再一次模糊起来。

潘毅以极其不自然地姿势侧躺在地上,头痛难忍。恍惚之中,他听到楼外纷杂的脚步声,叫喊声,之后,还有两记响亮的枪声。

 

从潘毅家探访完回到警局,林涛在专案组会议上向局长汇报了对潘毅的怀疑和调查,并且提议要在当晚监视潘毅的住处。局长爽快地答应,并派一队长带人执行监视任务。林涛虽然不信任一队长,但也没有提出异议。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这个案子的所有调查工作都揽到自己身上才能放心。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没有分身能同时完成那么多工作。

林涛在警局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时,龙番的夜生活已经悄然开始。他离开警局便直接开车到了秦明的公寓楼下。公寓周边依旧停着不少新闻报道车,局长派来的监视车也安静地隐蔽在街边。林涛远远地下了车,借着夜幕和大楼的阴影,溜进了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里,秦明的SUV正在车位里停着。林涛来回转了两圈也没找到那辆黑色哑光摩托车。他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车上。

林涛开始盲目地在市区里兜圈,一听到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就立即循声追去,希望能发现秦明的踪迹。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林涛还是一无所获。

“……老城区建设路55号发生非法入室。”车上的警用电台忽然响起,“有警员开枪,嫌犯已驾驶摩托车逃逸。请求附近警员支援……”

潘毅家?开枪?摩托车?林涛的心跳迅速加快起来。他猛打方向盘,朝老城区方向开去。

 

潘毅家门口红蓝灯闪烁,拥着一辆救护车和几辆警车。救护车的后门打开着,一名急救人员正在为两个林涛没见过的男人做检查。林涛下车,穿过警戒线,却没有在聚集的警员里找到一队长。他认出一支队的一个警员,便一把把他拉了出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警员一脸懵地看向林涛,一秒钟之后才认出了来人,稍带畏惧地叫了一声:“林队……”

“快点儿说啊!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林涛不耐烦地喊道。

“我们正监视潘毅的房子,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呼救。”警员连忙回答,“之后我们又听见院子里传来打斗声,紧接着一个黑影从院墙翻了出来。我们赶忙去追,可是没追多久,他就骑上了路边的一辆摩托车。队长朝他开了两枪,但还是让他跑了。”

“你们开车怎么还能追不上?”

警员尴尬地看看林涛:“那个……他那摩托车可邪门了,速度特别快,声音还特别小。我们还没追出多远,那车就跑没影儿了……”

林涛叹了口气。“嫌犯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警员挠挠头,“天那么黑,他跑得又快,没看太清。大概个子挺高,不是很壮,穿一身黑。脸上好像用什么东西遮着,没看见。”

林涛的心脏依旧在狂跳。他有些紧张地问:“你们打中他了吗?”

警员皱眉:“我不知道,不过队长说他打中了。”

林涛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害怕事情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你们队长呢?”

警员指指潘毅的房子:“在里面。”

在林涛到访过的客厅里,潘毅正坐在沙发上,接受一名急救人员的检查,他的身旁站着一脸得意的一队长。

一队长看到林涛进门,立刻黑了脸,不甚友好地发问:“你怎么来了?”

林涛没有理睬,而是径直走到潘毅面前。

“他怎么样?”林涛问急救医生。

医生收起医疗箱,直起身:“头部遭受撞击,有点儿轻微脑震荡。另外手腕处有些擦伤,没什么大碍。”

潘毅看起来惊魂未定。他用手反复摩挲着自己的脖子,然后似乎不可思议地看向手掌。

“脖子不舒服吗?”林涛问。

潘毅闻声才突然回过神来,看向林涛:“什么?哦,没……没事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毅抬起一只轻颤的手,遮在眼前,揉着额头:“刚才家里进了贼,恰好让我碰上。我喊了一声,就被什么打中了头,后面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贼?”林涛皱眉,“丢了什么东西?”

“我还没来及仔细检查。不过应该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被我发现的时候,好像还没来及下手。”

林涛盯着潘毅,觉得他的说法蹊跷得很。“也就是说,你呼救之后,那个贼没有立即逃跑,而是先打晕你,把你绑起来,才逃走?你确定是这样吗?”

潘毅眉头紧蹙,把脸埋进了两只手里,沮丧地嘟囔道:“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记不太清了……”

一旁的急救医生插嘴说:“他当时头部遭到撞击,意识模糊,记忆混乱也是有可能的。”

林涛瞟了医生一眼,转而再问潘毅:“外面那两个受伤的人是谁?”

“他们是我的保镖,当时在院子里值班。”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吗?”林涛提高了嗓门。

潘毅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忍了几秒才开口:“我听说罗钥的事情之后,有点神经紧张,就找了人来,以防万一。”

“如果可以的话,先让病人休息吧。”医生说,“也许之后他的记忆还能恢复一些。”

走出房子外,林涛问身边的一队长:“那个‘贼’是什么情况?”

一队长看看林涛,一脸的傲慢。“我问了那两个保镖,他们说那人身手极好,两三下就把他俩放倒了。但脸遮着,看不见。”接着,他又颇为得意地说:“不过林队长放心好了,我肯定我打中他了。我已经派人去各个医院的急诊找枪伤的伤者,很快就能把他抓来。”

林涛感到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他将两手插在腰上,转向一队长,吼道:“谁让你开枪的?”

一队长顿时愣住了。没等他开口,林涛便继续厉声责问道:“你的安全受到威胁了吗?有任何人的安全受到威胁了吗?老城区人口这么密集,你误伤了人怎么办?你知道乱开枪造成的恐慌有多严重吗?”他鄙视地打量面前令人作呕的人:“妈的智障……”说完,便忿忿地迈步离开。

一队长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冲着林涛的背影大喊道:“林涛你他妈算老几?我告诉你,在龙番警局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秦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车骑回叶家老宅的。不过他万分庆幸自己还理智到回了老宅子,而不是公寓楼。

这个夜里,需要庆幸的事情太多了。

他停在秦颂曾经的工作室前,费力地跨下车,缓缓地收回僵直的右臂,紧紧地压在体侧。一阵剧痛让他周身不住地发抖,摩托车的车把从手中滑出,车子歪倒在地上。

他踉跄着走到房子门口,用颤抖的左手将门拉开。室内很暗,他的眼睛适应了几秒,才找到椅子的方位。左手放开门的支撑,他奋力走到椅子前,终于放松发软的膝盖,瘫坐在上面。

一声嘶哑的呻吟在静谧的房子里回响。

他这辈子,还从没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痛楚。

洁白的月光突然摆脱乌云的束缚从他对面的窗探进了屋子。他慢慢地抬起左手,扯掉了脸上的防风镜和口罩。

太愚蠢了,秦明想,愚蠢最终会葬送一切的。

他以为今晚的行动会很简单。潘毅的房子没有现代安保措施,他本人的警惕性也不高。秦明对如何潜入,如何问讯潘毅,早就胸有成竹。他甚至还拿了一把秦颂曾经用过的钢尺假装刀子来恐吓潘毅。但他没想到今晚潘毅的房子有警察监视,更没料到这些警察会在街上随便开枪。

龙番警局,永远不乏令人咋舌的疯狂与无能。

千错万错,还是错在自己太大意了。但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潘毅和罗钥的死无关。

此刻,瘫坐在椅子里,疲惫不堪的他终于如释重负。他的头脑似乎运转得越来越迟缓,全身渐渐麻木,连体侧的疼痛都变成脑后一个模糊的存在。

“疼痛是人类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父亲的话突然出现在他脑中。秦明小时候不小心摔断手臂时,秦颂便这样对他说。他记得自己睁着哭肿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父母。叶青温柔地把他的手臂在胸前固定好,给他抹去了眼角挂着的泪。“感受疼痛才能让我们远离危险。”她说。

秦明将右臂在体侧夹紧,剧烈的痛感冲破他脑中的层层迷雾,将他的周遭重新唤得清晰起来。

感受疼痛才能远离危险。

他大口喘着气,拉开外套的拉链。在他腰部右侧,黑色的T恤因为浸染了血而在月光中反着淡淡的光亮。布料已经因为部分血液的凝固和伤口粘在了一起。他咬着唇,用左手轻轻揭起衣服,将头扭向右边,才看到伤口的样子。

还好,子弹只是擦过,留下一道一指多宽的豁口。

又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虽然只是皮肉伤,但伤口仍在不停地渗血。他需要把血止住。

秦明抬起头,看向一旁停着的银色跑车。

他有个强迫症一样的习惯,那就是在他的每辆车里都放一个医疗急救箱。看似多此一举的行为却在此刻成了救命的稻草。

愚蠢,但是幸运。

他按住伤口,缓慢起身,向车子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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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这里是不是很找打?

感谢看文的大家和求文小可爱mo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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