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民风淳朴如哥谭·番(十二)

半au。全员ooc,然而最ooc的还是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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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分终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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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转天早上,林涛开车到刑警队大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的记者的数量不减反增。这让林涛颇为恼火。前一晚,林涛在迎水街旁守了一个晚上,没发现一个妓女的踪影。回到家,他躺在床上翻看网上关于沈言川的报道和评论,气愤得辗转难眠。“释放英雄沈言川”已经成了新闻热点。而其下几乎所有的评论都一边倒地抨击龙番警局。其中一些带着污秽不堪的咒骂,另一些则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警局从上到下批判得体无完肤。林涛虽然以往都对这种言论视而不见,毕竟其中很多指责都不是空穴来风。但这次自己的案子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他心里还是沉不住气。

不仅如此,一家媒体还采访了沈言川的母亲,视频当晚就被发布到了网上。视频里,沈母声泪俱下地描述沈言川是如何一个善良老实、充满爱心的孩子。当林涛听她说“川川从小到大都没骂过人、打过人,连一只小虫子都舍不得拍,怎么会杀人”时,气愤得差点把手机丢去屋子的另一头。最让林涛咂舌的是,采访的最后,沈母讲述她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自己和儿子又没有工作,家境十分困难,于是恳求大家的经济援助。媒体随后开通了专门的爱心热线,以供民众给她捐款。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最让林涛感到低落的,是与秦明站在对立的两个阵营。虽然他理解秦明的立场,甚至内心深处知道秦明是对的,但他依旧不愿让步。

一夜没能睡好的林涛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呆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朝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局长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林涛赶忙起身,跟上局长,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秦明和李大宝已经就座。林涛走进房间,回手把门关上。

“到底怎么回事?”局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响起,“我昨天下午出差回来,到了办公室发现电话都要被打爆了。这个沈言川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林涛和法医科的两人对视了一下,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向局长叙述案件的经过。

林涛讲完,略有忐忑地等待局长的意见。他有七成的把握局长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而如果局长支持逮捕沈言川的话,这件事必定也不会再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局长思考了半晌,问道:“所以他说的都是实话?”

“除了妓女之说无法考证外,”林涛回答,“他的证词和我们找到的证据基本一致。”

“你怎么看?”局长问林涛。

“不能放了沈言川。”林涛斩钉截铁地说。“不仅因为他本人是一个危险分子,更因为放了他会为龙番树立一个错误的榜样。市民会以为他这样私自惩罚违法犯罪者是正确、甚至高尚的行为。龙番可能会出现更多类似沈言川的私刑者。那又将置我们于何地?龙番已经很混乱了,如果纵容这种行为只会乱上加乱。”

局长未置可否,而是转向秦明和李大宝,问:“你们呢?”

“就事论事的话,”秦明回答,“沈言川并没有直接或者间接导致卢勇的死亡。我们没有理由逮捕他。”

“那如果不是就事论事呢?”局长又问。

秦明瞥了林涛一眼,说:“龙番市民习惯了冷漠旁观,给他们一个英雄可以激起人们的正义感和责任感。而且,警局也能平息舆论的指责和民众的愤怒。”

局长点点头。这让林涛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七成的把握,大概是过于乐观了。

局长叹了口气,说:“放了吧。”

“局长,可是……”林涛想要再争取一下。

“把人放了。讨论结束。”局长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门关上后,林涛瘫靠在椅背上,竟然也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即使林涛百般不情愿,也要硬着头皮办理释放沈言川的手续。在拉长着脸的林涛面前,一脸轻松、容光焕发的沈言川仿佛十分刺眼。手续办妥之后,林涛拿着装有沈言川随身物品的袋子,递给他,却又倏地收回了手。沈言川的手被晃得停在半空,疑惑地看着林涛。

“你的本意也许是好的,”林涛说,“但方法是错的。警局不是坏人。我们鼓励大家对遇到的违法犯罪行为的进行监督和举报。但仅此而已。如果你可以制止不法分子的行为,那更好。可是,能对他们进行惩罚的只有法律。连我们警局都不能对犯罪分子进行定罪和量刑,那是检察机关的职责。”林涛再次伸出手,将袋子递到沈言川手里,说:“如果再次遇到类似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第一时间报警。如果你不相信警局的话,这上面是我的名字和电话,你可以打给我。”林涛把一张卡片放到他手里:“我从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疑犯。”

这最后一句话,林涛故意加上了威胁的口吻。其实他此刻最想对沈言川说的是:如果你下次再落到我手上,我一定不会让你像今天一样轻松脱身。

但沈言川显然不知晓这些。他接过袋子和卡片,竟对着林涛鞠了一躬,说:“记住了。谢谢警官!”

林涛见状,尴尬地皱了皱眉,只想这个人赶快从面前消失。他轻推沈言川的胳膊说:“好了,快走吧。”

两人正要走出刑警大队,碰到秦明站在楼门口,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

“都办好了?”秦明问沈言川,“可以走了?”

林涛茫然地来回看着两人,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你们……去哪儿?”

沈言川转头,笑容满面地对林涛说:“秦先生知道我没有工作,就给我在他公司里谋了个职,现在带我过去。”

林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秦明。而秦明只是淡定地回看着他,算是默认。

“你在这儿等会儿。”林涛对沈言川说完,向秦明使了个眼色,说:“我有话要跟单独你说。”

林涛半推着秦明到了楼梯后面。他回头看看,确定他们已经走出了沈言川的视线范围,才努力压低自己的音量,吼道:“让他去你的公司工作?你疯了吗?”

秦明轻轻摇头,说:“你看到采访了吗?他家很困难。我又没有直接给他钱,只是随便帮他找了一份工作而已……”

林涛插着腰,怒气一个劲儿地往头上冲:“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把这颗定时炸弹放回去还不够,你还想把他放在你身边?”

“林涛,”秦明叹气道,“你对他的偏见太深了。做警察不是应该用证据说话,而不是感情用事吗?”说到这里,秦明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你说沈言川是私刑者,但你这样无视证据执意认定他有罪,你又是什么?”

林涛听完感到心里一沉,头皮发木。失语片刻之后,他也顾不得旁人,大声对秦明喊道:“你觉得我和他一样是吗?那好!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他说完便愤然离开,经过楼门口时,不想往沈言川站的方向再多看一眼。

 

秦明足足用了两分钟才开车突围出警局门口记者们的包围圈。终于将车开上大路,秦明稍松了一口气,思绪却立刻被刚刚和林涛的争吵占据了。

秦明并未研习过法律,若要让他引经据典,他必定做不来。但秦明始终认为法律的基础是公正。这种公正,在某些时候难免会被认为成冷漠顽固、不近人情。但法律并不是道德,两者应各司其职,不应被混为一谈。道德谴责的行径不一定犯法,而道德允许的行为也不一定合法。公众道德认为,沈言川对卢勇和偷窃者的暴力行为是合理、甚至大快人心的。但法律对类似沈言川的行为的归类则十分微妙。换一个角度来讲,案发现场居民的冷漠无视也是造成卢勇死亡的原因之一。按照法律,他们似乎并没有过错。但是依据道德呢?死者卢勇,如果用道德标准来衡量,并不是一个好人。但他究竟违反了哪些条法律?罪至于死吗?

终究,不能用一个人未来有可能犯的罪为其定性。危险的人并不是罪犯。这一点对卢勇适用,对沈言川更加适用。

然而此刻,这一切仿佛都不是最重要的。与林涛的争吵让秦明倍感沮丧。他虽然坚信自己的判断与决定是正确的,但也理解林涛的立场。作为一名负责的执法者,林涛必然不愿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嫌犯,对私刑者的态度也必定十分复杂。可毋庸置疑的是,他和林涛都是好人。即使他们的结论截然不同,结论的来源却都是为了龙番的安全与稳定。虽然秦明似乎在这一轮对峙中胜出,但他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满足或者喜悦。他们都太固执,又有些自负。在面对林涛的质问时,有些话,秦明虽有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当他看到林涛惊愕受伤的表情的时候,后悔却为时已晚。

到达公司,沈言川下车后仍然不停地向秦明道谢。

“我还要替我妈好好感谢你。”沈言川跟在秦明身后,说,“我挺小的时候,我爸就心脏病突发走了。全靠我妈一个人供我上完了高中……”

秦明停下了脚步:“你刚刚说你父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被突然打断的沈言川愣了一下,回答说:“嗯……心脏病,挺突然的。”

秦明盯着他的脸,看不出他是否在撒谎。

秦明没有告诉过沈言川他是负责卢勇案子的法医,也没有提起他在观察室里目睹了审讯的全过程。秦明不解沈言川为什么会在他父亲的死因上自相矛盾。一时间,他回想起林涛的话,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身边埋了一颗隐患。

秦明转而向前,边走边说:“我带你去人力资源部,他们会告诉你需要准备什么材料。”

 

秦明把沈言川送到人力资源部,忽然很是心烦意乱,就借口有事,将他一人留下,打算先行离开。走去电梯间时,秦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秦明扭头看到来人,叫道:“罗叔叔。”

罗钥笑笑,说:“今天有空来公司啊?”

秦明点头:“来办点事情。”

“既然来了,去我那儿坐坐吧。”

秦明虽然此时没有急事,但也并无心思和罗钥聊家常。他本想推辞,但罗钥已经伸手揽上了他的肩头,说:“走吧走吧。”

罗钥带秦明来到自己办公室,叫秘书沏壶茶送来,便和秦明面对面坐下。

“你看你回来这么久了,我一直在公司忙,也没顾得上照顾你。”

“罗叔叔,我早就是成年人了,”秦明说,“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罗钥欣慰地点点头:“也对。毕竟你这么多年在外面也都是一个人。”罗钥沉下脸,叹了口气,说:“当年你那么小,我就把你送出去上学,也是迫不得已。公司有很多事要我处理,我一个人实在没法同时顾全你和公司。希望你别太记怨我。”

“不会不会,”秦明低头说,“我明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明问:“您现在还是一个人?”

罗钥苦笑了一声,说:“是。这么多年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觉得也挺好。”他把头转向一边,似乎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人和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秦明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嗨,说这个干什么!”罗钥转回头,“你的检验中心最近怎么样?”

秦明点点头:“还不错,已经步入正轨了。”

“秦明啊,我并不想干涉你的事情……”罗钥似乎面露难色,“但是,差不多了就回来吧,公司这边需要你。我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纪念你父亲,我也觉得这是好事,应该做。但你毕竟是这家公司的继承人,你对它是有责任的。”

“我懂,”秦明说,“我也很感谢您这些年来为公司做的一切。等我把检验中心剩下的一些事情处理完,就会回来。”

罗钥疑惑地问:“什么事这么重要?”

秦明咬了咬嘴唇,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

罗钥叹气:“你要知道,那不是你的主业啊。”

“我知道,”秦明说,“但凡事既然开始做了,就要做完做好,不是吗?”

罗钥笑着摇摇头,说:“你呀,真是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林涛在自己的桌前忙活了一下午,几周以来第一次一整天都没有迈进过法医室的门。可能是他怨愤的气场太过强大,刑警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对他避而远之。林涛倒也因此得了个耳根清静,只是他脑子里一直循环着秦明的话:如果沈言川是私刑者,你又是什么?

林涛把工作忙完,已经是晚上,刑警队的楼里只剩下几个值班的警员。林涛整理好桌子,准备离开,刚出办公室的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门口。

“下班了?”秦明放下手机,问道。

“嗯。”林涛放缓脚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知道有一家餐厅不错,要不要一起去?”秦明似乎小心翼翼地问。

林涛转过身,盯着秦明看。经过一下午的时间,林涛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知道不论沈言川多么可疑,于情于理都应该放了他。他早就判定秦明是个好人。但两个好人也难免出现意见分歧。林涛原本想赌气下去,但当秦明再次出现在面前时,他却发现自己立即没了脾气。此时的邀请,正是秦明向他递来的橄榄枝,他找不到不接的理由。

林涛故作不屑地上下打量了秦明一番,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要看是不是你请。”

秦明听罢笑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当然,我请。”

林涛点点头,却又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不是什么小龙虾生殖腺拌米饭吧?”

秦明笑出声来,摇头说:“不是不是。”

林涛撇撇嘴:“那走吧,你带路。”

 

秦明选的是一家西餐厅,牛排和海鲜都十分有名。坐在安静雅致的卡座里,林涛只能感叹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样。

“今天上午……”秦明低着头,吞吞吐吐道。

“是我小题大做了。”林涛抢过话头,“我知道你是好意。”

秦明抬头,说:“我是想,也许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安定的环境,能帮他建立起一种更平和的生活方式。毕竟,他的本质并不坏。”

林涛耸肩:“和龙番其他罪犯相比,他算是圣人了。”

席间,林涛看着秦明娴熟地用着刀叉,突然感觉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环境。秦明周身隐隐浮现的违和感突然消失不见,让林涛有些不自在。

几天来,林涛反复告诉自己,他之所以想方设法地接近、了解秦明是为了完成局长派给他的任务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与此同时,他似乎越来越无法忽视头脑里的另外一个声音:他对秦明的关注不仅仅关乎工作。

林涛宽慰自己道:也许事实就像秦明说的那样简单,并不是每件事背后都有阴谋。

用餐过后,秦明用小勺轻轻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说:“林涛,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父亲生前的同事现在在哪里?我想拜访他们。”

林涛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秦明。

秦明见他没有反应,继续说道:“我父母去世时我还小,对他们的印象十分模糊。自从回到龙番,我就在寻找我父母以前的同事和朋友,希望能了解到更多关于他们的事情。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我父亲的同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满怀期待地看着林涛,“你的资源比较广,能帮我查一下吗?”

刚刚说服自己放宽心的林涛此时又立刻警惕起来。他思考了一下,问:“你知道名字吗?”

秦明皱了皱眉:“只记得我父亲当时总提到一个叫樊简的人。具体是哪两个字,我不太清楚。”

林涛记得这个名字,他同秦颂一起出现在二十年前那起案子的尸检报告里。

林涛点点头,说:“我试试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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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date成就达成!不过,某人你这是要利用某人么?

那啥,咱们下个月见哈。。。

感谢看文的大家和求文小可爱mo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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