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au。全员ooc，然而最ooc的还是龙番。。。

前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这个案子完全是我瞎编的，一切医学和法律方面的纰漏，都是我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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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给现场的细节逐一拍过照片之后，秦明开始检查尸体。死者除头上的创口之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

“已经形成全身尸僵，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十二小时以上。全身僵硬程度一致，尸僵没有被破坏过，说明死后一到三个小时之后，尸体没有被移动过。根据周围的痕迹来看，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秦明抬起死者的右手，说：“死者手臂上有多处防御性伤痕，应该和凶手有过打斗。”

林涛看了看表：“现在十一点，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十一点之前。”他环顾四周：“这地方并不偏僻，又明显有人经过，为什么没人报案呢？”

林涛摸了摸死者的外衣口袋，翻出一部手机，一串钥匙和一个钱包。他拿出钱包里的证件读道：“卢勇，1970年生。地址，就是旁边这栋楼。”他继续翻看钱包，里面有一些现金和一张储蓄卡。“财物都在，所以不是抢劫。”

“这里有块砖头上有血！” 一旁的李大宝突然叫道。

李大宝所说的砖头并没有在墙边的一堆砖头里，而是单独散落在离尸体两三米远的地方。李大宝把砖头翻过来拍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端暗红色的痕迹。

秦明递给李大宝一个物证袋，说：“带回去检查。”

“你们先回去，我去他家看看。既然有打斗，应该弄出了挺大声响才对。”林涛抬头看看两旁的居民楼，“也许周围的居民昨晚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 他朝秦明和李大宝摆摆手，说：“一会儿局里见。”

 

三人再次在法医室碰头时，林涛的情绪显然低落了许多。他在椅子里坐下，问：“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李大宝撇撇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林涛扶额，摇摇头，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呢，就是……”

“死因是外伤性蛛网膜下腔出血。”秦明瞟了李大宝一眼，打断了她的话。“死亡时间在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死因明确了，那凶器呢？是那块砖头吗？”

“我们找到的砖头上的血迹和死者的血型相符。”秦明回答，“但究竟是不是死者的血，还要等DNA检验的结果。还有一些其他的化验，比如死者的血液检测，也还没有结果。”

“有关于凶手的线索吗？”

“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少量皮肤组织，还有一些不明物质，已经送去化验了。砖头上还发现了五个完整的指纹……”

“在指纹库里比对过了没有发现匹配这就是坏消息！”李大宝突然插嘴道。一口气快速把话说完之后，她朝秦明吐了吐舌头。

林涛愣了两秒，才理解了李大宝的话。他皱眉瞟向李大宝，说：“你这嘴皮子都能去说相声了。”

李大宝摊了摊手，问：“那你呢？有没有线索？”

“唉……”林涛两手放到脑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这儿就是一条死胡同。现在查到的只有一些最基本的信息。死者卢勇是一个货车司机，长年独居，也没有亲人在龙番。据他的同事讲，他不是很合群，脾气有点儿怪。”

“周围的居民，还有他的邻居都说什么了？”李大宝继续问道。

“别提了！”林涛挥挥手，“那两栋楼里的住户，不是不应门，就是一问三不知。不论问他们什么，答案就这几种：‘没看见’，‘没听到’，‘不认识’，‘不知道’。”

“你相信吗？”

林涛摇头。“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躲闪，而且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李大宝右手摸着下巴：“难道说，他们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因为被威胁，所以不敢说？”

“不知道……”林涛看向秦明，“你怎么看？”

秦明想了想，说：“根据我们目前知道的信息可以推断出，昨天晚上，死者和他人在巷子里打斗起来。打斗中，死者被砖头击中前额，失去知觉。凶手没有劫走财物，就离开了现场……”

“等等，”林涛伸出一只手，“死者没有立即死亡？”

“没有。”李大宝回答说，“虽然脑部出血是当即出现的，但造成死亡还需要大约一个小时。”

李大宝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有人听到打斗声，并且报警的话，卢勇有很大几率可以活下来。”

“太奇怪了……”林涛皱着眉说道，“从案发到巡逻车发现尸体，至少经过了十三个小时，怎么都没人报警？而且你们发现没有，今天早上，现场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我记得龙番市民挺八卦的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

“其实龙番市民一直都挺冷漠的。”李大宝耸耸肩，“曾经有女生在地铁上被骚扰，有小孩儿在商场门口被强行拐走，旁边的群众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就叫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这么夸张？只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吗？”林涛摇头，“真是世风日下啊……”

“唉！”李大宝叹了口气，“龙番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案发的区域一直是人口混杂区，估计大家也都是冷漠惯了。你在龙番听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吗？在龙番，不做坏事的人就算是好人了。”

“哟，没看出来啊，”林涛笑道，“原来李大宝同志这么愤世嫉俗啊！”

“切！”李大宝用手指了指另外两人，“一看你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龙番人。在龙番长大的孩子，没几个不是愤世嫉俗的。”

“唉，算了算了，”李大宝站起身来，说道，“不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忙到现在还没来及吃午饭呢。你们想吃什么？”

秦明拿起平板电脑，说：“我不饿，你们先吃。”

李大宝看看秦明，撇了撇嘴，接着转向了林涛：“我从昨天晚上就想吃小龙虾了，不然咱们叫个外卖啊？”

林涛点头：“可以。”

十几分钟后，法医办公室里弥漫起食物的香气。李大宝在桌前兴致冲冲地开饭盒，林涛则溜到秦明桌前，放下一个苹果。

“吃个苹果吧，特别甜。”

秦明抬头，和林涛四目相对，看到他眼里的纯粹，好像一个少年。他瞬时陷在林涛的目光里，等回过神正要开口时，却听屋子另一端的一个声音响起：“涛涛，苹果有我的吗？”

林涛眨眨眼，略带尴尬地对秦明笑了笑，转过身对李大宝说：“我今天就带了这一个过来。不是看他没吃饭嘛，就给他了。”

李大宝的眼睛依旧粘在面前的饭盒上。她戴上手套，抓起一只小龙虾，头也不抬地说：“哼，你根本就是偏心公子哥儿！”

林涛走去李大宝桌边，拿起自己的午饭，边笑边说：“哪有……吃饭，吃饭。”

法医办公室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悉悉簌簌的虾壳被剥开的声音。秦明依然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平板电脑，享受着这片刻的清静。可惜好景不长，几分钟后，他听到李大宝轻声问林涛：“哎，你说公子哥儿吃过小龙虾吗？”

秦明没有抬头，但他用余光观察到林涛向他的方向看了看，低声说了句：“不知道。”

“我估计没有。”李大宝继续说道，“富二代公子哥儿怎么会吃这么接地气的东西呢？”

秦明的眼睛依旧停在电脑屏幕上，风轻云淡地说：“欧洲有一道名菜，我吃过几次。主料是东欧鳌虾，其实就是你们说的小龙虾——学名克氏原螯虾——的近亲。”他抬起头，看向嘴里正叼着小龙虾的李大宝。“ 那道菜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是用米饭拌虾肉和雄性东欧螯虾的生殖腺。”

林涛呛了一下，抓起一张纸巾，猛地咳了起来。李大宝一咧嘴，原本叼在嘴边的虾尾巴顺势掉了下去。她皱起鼻子，一边伸出手轻拍还在一旁咳嗽的林涛的背，一边嗔怪秦明道：“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我们学医的不在乎，可这里还有无辜的群众不是？”

秦明低下眼，挑了挑眉，挤出一个“哦”。

林涛终于止住了咳。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低头看了看吃了一半的午饭，默默地合上了饭盒。

 

两个小时后，李大宝拿着一叠纸风风火火地进了法医室。

“检测报告出来了，”她把纸放到秦明桌上，“我已经叫了林队长，他马上就来。”

秦明翻到报告最后一页时，林涛推门而入：“怎么样，有突破吗？我们查了案发地周围的监控录像和死者的社会关系，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秦明翻回报告的第一页，说：“砖头上的血是死者的。凶器确定无疑了。”

“所以砖头上指纹的主人就是凶手。”李大宝补充道。

秦明未置可否，而是继续翻报告。“死者的血液里没有酒精，白细胞数量和血糖高于正常值。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的DNA图谱做出来了，但是没有找到匹配。另外那些不明物质的检测……”秦明皱眉盯着报告上一连串的化学成分：“有几种有机溶剂……”

“我刚刚查了一下，”李大宝说，“其中有有机溶剂，润滑剂和颜料。”

“那是什么？”林涛问。

“其中好几种物质都是很常见的化妆品成分。”李大宝回答。

“化妆品？”林涛把两臂抱在胸前，“凶手是个女的？”

“也不一定，”李大宝说，“死者可能之前接触过一个化了妆的女性，后来才和凶手发生打斗的。”

秦明拿出凶器的照片，说：“根据砖头上指纹的位置来看，凶手的手掌很大。而且要造成如此严重的出血创伤，凶手攻击的力度也不小。所以，凶手应该是个子高、力量大的男性。”

“那怎么不能是个子高、力量大的女性呢？”李大宝反驳道。

“还有可能，现场除了死者之外，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林涛摸着下巴说。“唉！”他猛叹了一口气，“这案子到现在都还是一团乱麻，一点头绪也没有，可怎么办！”

办公室陷入一片宁静。

“不行，我还得去问问周围的居民！我就不信了，他们能这么冷血？”林涛说罢看向秦明：“一起？”

秦明看了看林涛，却转而问李大宝：“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嗯嗯！”李大宝猛地点头。他俩一起看向林涛，林涛耸耸肩，默许了。

李大宝兴冲冲地抄起外套，一边随林涛出门，一边说道：“哎哟今天公子哥儿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此时，目送两人出门的秦明还在原地细细品味着刚刚林涛眼睛里的失落。他微微笑了笑，起身走到窗前，等到林涛的车驶出大门，便也离开了警局。

 

秦明回到公寓楼停车场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把车熄火，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这一整天，不论是案子的调查，还是他个人的调查都不尽如人意。离开警局后，他先去了樊简之前的住址。樊简是他父亲生前的同事，也是他母亲和外祖父母尸检报告上的执行法医，更是他揭开二十年前真相的唯一突破口。但他至今都查不到这二十年来和樊简相关的任何信息。樊简之前的住处早就换过了几户人家。庆幸的是，他家对门的一对老夫妻从未搬动过。他们告诉秦明，樊简和他妻子搬走大约有二十年了。他们是在一个晚上离开的，匆忙到连屋里的物件都来不及拿走。这让秦明更加确定樊简的消失另有隐情。但他再也问不出任何头绪。他更担心的是，樊简早就离开龙番，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

秦明用手指揉着眉心，脑子里乱得很。隐约中，他总觉得今天的案子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死者额头的创伤不轻，但颅内的出血量还是多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看看表，知道自己现在即便回家也无法静下心来。于是，他翻出车里提前准备好的一套便服，换好，便下了车，骑上停在一旁的摩托车，又回到了街上。

秦明在老城区外围停下，把摩托车停在隐蔽处，收起头盔，扣上连帽衫的帽子，朝案发地走去。已经是晚上九点，路上零星的行人全都目不斜视、步履匆匆。距案发的小巷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秦明看到街边站着几个女人。她们大概七、八个人，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也有单独站在一边的。这些女人大都穿着清凉，脚上踩着高跟鞋。有几个人手里正夹着烟卷，不住地往街上张望。

秦明停下脚步，站在离她们几米远的墙边，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抖出一只，点燃。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人朝他的方向张望了几下，缓步走了过来。

“帅哥一个人？”

秦明借着昏暗的路灯打量眼前的女人。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和一件低胸的上衣，漂染过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橙棕色，看起来干枯杂乱。虽然她脸上的妆很重，却依旧盖不住满脸的疲惫和岁月的印迹。

“只是出来抽支烟。”秦明举起手中的烟盒。

“哦。”女人见他并无兴趣，转身要走。

秦明伸出手把烟递到女人面前。女人低头看了看，捏了一支。秦明掏出打火机，给女人把烟点燃。

“今天你们还出来？白天我看到那边有好多警察，还拉了警戒线。”

女人深吸两口，仰头缓缓把烟呼出。

“早就走了。”女人弹弹烟灰，“他们在又怎么样，我们又不是没赚过条子的钱？”

“话说回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能出什么事儿？”女人笑了一声，“死了个人渣呗。反正龙番多的是人渣。”

秦明偏头看着女人：“你认识？”

女人转过头，盯了秦明几秒钟后，面无表情地说：“我从不问名字，更记不住脸。”她猛吸了几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丢下句“谢谢你的烟”，便转身走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秦明坐在法医室思考着案情。前一晚和他交谈过的妓女似乎认识死者卢勇。死者指甲里的化妆品会不会来自她们中的一个？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看到的几个女人都是中等身材，没有特别高大魁梧的。如果想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的话，该如何告诉林涛？又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呢？

秦明正想着，李大宝拎着煎饼走了进来。

 “昨天查出什么了吗？”秦明问。

“哎哟你可不知道！”李大宝把煎饼放在桌上，眉飞色舞地描述道：“我和涛……林队长走访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住户家里有大麻的味道。林队长抓住他的把柄，威逼利诱地问出了一些线索。你没看见，林队长当时那霸气……”

“说正题，什么线索？”秦明打断了李大宝的花痴。

“哦……”李大宝抄起了桌上的煎饼，咬下一大口，囫囵地说道：“他说卢勇脾气暴躁，还爱酗酒。经常拎着个酒瓶，见人就骂，寻衅滋事，大家都不敢招惹他。他还说，不管是谁杀了卢勇，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个人当晚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他前天晚上在加班。他的老板和同事都能作证。”

秦明点点头，留李大宝安静地享用早餐。

过了一会儿，秦明听到窗外一阵骚动。李大宝循声走到窗前，说：“嚯！大门口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啊？”

秦明也起身看向窗外。刑警队的大门口果然站着十几个人。有人举着相机或者摄影机，还有人拿着话筒和录音笔。

“这么多记者跑来干嘛……”李大宝自言自语道。

“看什么呢？”林涛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哎，涛涛，门口那些记者是干什么的？”李大宝扭头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林涛回答，“今天一大早有个小青年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打伤了一个小偷。然后俩人一起被送来了这里。就像大宝昨天说的，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在龙番可比外星人还稀奇！所以记者们就都涌过来报道了。”

“没想到啊，”李大宝歪着头说，“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龙番市民见义勇为！不错不错，龙番还是有救的！”

话音刚落，就听法医室门口有人敲门。屋里面的三个人齐齐向门口望去，只见小黑从门外探身进来，说：“林队，砖头上的指纹找到匹配了。”

“啊？怎么找到的？昨天不是还没有吗？”林涛不解。

小黑无奈地耸耸肩：“因为匹配的结果是早上那个见义勇为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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